記憶拼圖(Memento) ★★☆ [2.5/4]

我們都知道把一篇文章倒過來背頌比順著背頌不知難上多少,因為倒過來的文字是無意義的,「記憶拼圖」則是一部以段落為單位倒拍的電影,同樣的,想要全盤釐清非得擁有驚人的記憶力不成,強制顛倒的劇情發展很容易讓時間觀念強的觀眾混淆不清,從而忘記之前究竟演過了些什麼,而無論是一般順敘電影中出現結局卻忘了線索,或是倒敘電影中出現線索卻忘了後續發展,我想是一樣令人感到不安的,而反向敘事你還得額外向自己的時間邏輯挑戰,無法藉由連續的思考而回憶出劇情所需關鍵,看完以後我不覺得有多驚喜的感覺,只對於自己也得了短期失憶症而感到沮喪,我必須重看數次才能完全抓住重點。

劇中主人翁患的短期失憶毛病,其實就類似老年癡呆症,他們只記得從前發生早已存入記憶中的事情,對於剛發生的事卻無法記憶,這對於急欲報殺妻之仇的主角來說相當困擾,他可能前一秒才發現兇手是誰,但下一秒就忘了;或是前一秒才幹掉了凶手,下一秒卻忘了兇手已經被解決,於是紙筆或刺青就成了主角的新記憶工具,當他碰到了棘手的情況時,他根據文字記憶來判斷是非,電影依據這種模式來展開故事,然而一切是顛倒的,你會先發現一張荒謬的字條,然後明白這張字條的來由。

本片的劇情說穿了像一則遊戲般,因為劇情必須強制顛倒,所以必須要正著看倒著看都合理才行,可以發現編劇處處在為劇情合理化埋下伏筆,然而伏筆越多顯的本片的發生越不自然,太多刻意巧合安排可以察覺出來,或許本片靈感是從時光旅行有感而發,編劇的方式是回到過去而改變未來,不斷為當下劇情想出一則前傳,即使感到天馬行空你都可以修改當下劇情以符合前因後果,所以這樣的編劇方式無論令觀眾多驚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,然而是趣味成分居多。

雖然這是一部短期失憶男子復仇的故事,但電影終究是選擇了復仇成為重點,短期失憶在本片中只是眾多必須達成的先決條件之一而已,編劇急欲複雜整齣劇本,使之無論從何種角度看都合理,但最後仍舊有更多破綻出現,例如主角究竟在幾分鐘內會失憶難以預料,所以為了完成「記憶拼圖」,主角會選擇式在劇情該失憶的地方失憶,而其餘角色是唯一能拿捏精準的人,把主角耍的團團轉。

原先我期望中的「記憶拼圖」會看見大腦受損區域慢慢復原,記憶片段倒轉浮現所帶給人的衝擊,不料「記憶拼圖」只是讓電影膠捲從後段慢慢浮現,而探討的記憶是所謂「紙」上談兵,是寫在便條上或相片上的記憶,整部電影其實就是賣弄電影手法形式的趣味而已,複雜度滿分,挑戰性滿分,卻缺乏對於人生的真實觀照,忘記了簡單也是一門藝術,也許把一篇正向敘事破綻百出的懸疑劇情反過來講,觀眾就開始覺得津津有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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